中国新闻天津11月5日电问：中法晋祠保护对话。东西方智慧如何共同保护文化遗产？
——独家专访天津大学建筑学教授张春燕
中新社记者 孙玲玲
现代化进程中如何保护文化遗产？近日，太原市出台《晋祠建议》，重点对文化遗产及周边环境进行系统保护。该文件是在天津大学等单位共同主办的“中法晋祠文化遗产建筑及周边环境系统保护学术交流研讨会”上，经中法两国专家一致同意的。
中法专家就金子寺保护展开对话，旨在以东方整体思维为基础，融合国际结合经验，推动制度、技术和公众合作，把文化遗产变成联结古今的“活有机体”。中新网东西方问答专访了天津大学建筑学院教授、党委书记张春燕，探讨如何通过东西方智慧共同保护文化遗产。
采访记录总结如下。
中国新闻记者：中法专家就晋祠保护交换意见时提出的最具争议性的协议是什么？
张春燕：中法专家认为，文化遗产作为人类与自然长期互动的集体记忆，必须得到全面、系统的保护。该协议打破了传统保护中“强调个体和环境”的局限性保护范围扩大到与文化遗产相关的自然景观、人文环境、社会空间结构等。双方希望今后中法双方更加重视大型区域遗产保护，推动规划方式向合作研究方向转变。
2025年7月23日，参加晋祠中法研讨会的专家合影。 （照片由受访者提供）
中新网记者：在文化遗产和周边环境的整体保护方面，法国有哪些经验值得中国借鉴？
张春艳：法国通过《风景名胜区保护法》、《欧洲景观公约》等法律，采取全方位、多层次的政策，确保各级政府和部门在遗产保护方面的协调与合作。n.我们建立了一个系统。法国在制定法律规定时，明确了该规定与其他相关规定的关系，有效避免了实际执行过程中可能出现的行政冲突。
在法国，大型计划往往跨越数十年，并开放公共辩论渠道，例如研讨会和公共论坛。这样，规划就不再是一个静态、封闭的过程，而是一个全社会共同参与的动态过程。这个全面、长期的规划机制对中国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。 中新社记者：中国的文物保护传统智慧如何与西方现代保护理念相辅相成？
张春燕：中国自先秦以来就形成了“天人合一”的综合自然文化观，这种理念渗透到很多领域，包括风水选址以及当地历史的编纂。例如，古城选址注重“依山傍水”，建筑设计注重“拥抱阴阳”，既满足了生产生活的需要，又融入了精神信仰和审美追求。这种整体性思维在魏晋时期尤为重要。钟冰的“确实”、“风景高质但有趣”、谢灵运的“L”欣赏情感就是美”等观点，深刻体现了人与环境融合的哲学和美学。
魏晋文人把山、水、植物、建筑等视为有机整体，寻求一种“人之物，如天之物”的境界。这一理念影响了后来的园林艺术，如无锡寄畅园、北京颐和园等，都强调人与自然的和谐共处。是的。
此外，魏晋南北朝时期，开始通过地方志（如《华阳国志》）和地理文献（如《水经》）的编纂，系统记录地域景观，形成了文化遗产与自然环境相结合的学术传统。
现代西方保护理念最初侧重于个体建筑的修复。直到20世纪下半叶，文化景观、历史环境等概念才逐渐被提出。当前，西方更加强调自然与文化的融合，中国传统的整体思维正在带来新的理念。例如，西方学者将中国的风水理论描述为一种古老的“生态规划”。它已被重新解释。他关于环境适应性和资源可持续利用的智慧与模式是一致的rn 生态保护的概念。另一方面，西方国家在遗产监测、材料技术等方面的成熟经验也可以为中国提供支持。两者有望相辅相成，促进更全面的全球保护工作。
中国新闻记者：这对中国未来的文化遗产保护实践有何影响？
张春燕：《晋祠建议》的核心价值是推动我国遗产保护从文化遗产本身的“单一保护”转向文化遗产及其周边环境的“系统保护”。在理念层面，倡导自然与文化双重属性的融合，帮助专业人士树立整体的保护意识。在实践层面，强调前期研究、多学科合作和公众参与，防止保护活动被破坏。ROM成为“特定部门单方面决策的产物”。此外，《晋祠建议》还对国土空间规划提供了文化引导，有利于解决当前部门职责交叉、规划不统一等问题。特别值得关注的是，建议通过教育、志愿服务等方式引导青年参与，为文化遗产保护注入长期活力。
2025年7月28日，中法专家在太原博物馆共同宣读《晋祠推荐书》。 （照片由受访者提供）
中国新闻记者：未来三年中法联合研究将重点关注哪些重要问题？
张春燕：一是探索适合中国国情的系统性文化遗产保护机制，特别是如何协调跨部门利益、明确权责划分避免“多重管理”造成的保护碎片化。二是研究如何将法国的生态文化多样性保护、公众参与等理念落实到中国项目中，如将适应性管理技术引入晋祠实践中。第三，我们提倡“以研究为基础的保护”模式，并通过跨学科团队和社区研讨会塑造可持续的保护途径。
2025年7月24日，中法专家对晋祠进行实地考察。 （受访者提供） 中国新闻记者：从保护文化景观的角度来看，中国能为国际社会提供哪些智慧和方法？
张春燕：中国的独特优势在于其全面的文化思维和几千年的实践传统。
首先是整个环境的视角，融合了“建筑以风水学说（关羽学说）为代表的中国古代园林规划理论强调人与自然的和谐，形成了城市选址、建筑设计等融入社会伦理的适应性技术体系。例如，“风水林”不仅是具有社会文化功能的景观要素，也是调节气候、保持水土的生态屏障。
其次，地方志传统和系统的文字记录；中国自汉魏以来一直在收集地方志，全面记录地理、古迹、民俗风情等。与西方对“空间、政治、经济”的理性描述相比，中国的地方志更注重自然环境与文化遗产的共生记录，形成了“山水、河流、文化”融为一体的整体认知体系。人文景观”，为文化景观的保护提供历史依据和空间参考。
三是自然美学与艺术生活的融合。从敦煌壁画的古老背景山水到文学园的“临南山林”，自然美学渗透到宗教、政治和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，使文化景观不再是单一文化的产物，而是整个中国社会共同参与、集体创造的活生生的实践。
未来，中国将能够提炼这些传统智慧，创造出基于本土文化意识的保护方法，如“文化景观的系统性保护”，为世界遗产保护提供东方解决方案。
中新网记者：公众应该如何更好地参与文化遗产及其环境的系统保护？
张春燕：人们需要深刻认识和当地文化传统，避免碎片化的认知。例如，要明白晋祠不仅仅是一座古建筑群，而是金水文化、祭祀传统和当地社会的综合反映。其次，青少年应增强法律意识和环境道德，认识到保护自然和文化是我们这个时代不可避免的责任。公众可以通过加入志愿者组织、参加保护研讨会和支持可持续旅游业来做出贡献。更重要的是，当地社区要成为保护的推动者，通过村规民俗将传统智慧转化为现代规则，让文化遗产得以恢复并融入现代生活。 （完）
受访者简介：
张春艳.照片由受访者提供。
张春艳 建筑学院教授、党委书记天津大学教授，国家文物局文化遗产测绘与建筑研究重点科研基地（天津大学）主任，《古建筑与园林技术》杂志副主编，全国风景园林专业学位研究生教育指导委员会委员，中国遗存保护协会、古迹保护协会理事、文化学会会长。中国风景园林学会风景园林专家委员会、历史理论专家委员会副主任委员。发表学术论文70余篇，翻译出版书籍三部。 l 组织的项目荣获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亚太文化遗产保护奖、国家教育成就奖二等奖等奖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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